今天散步時,撿到了個好東西。
那是個桃花心木的果實,因為剛好遇到學校剪裁樹木,落在地上,讓我有幸遇著,於是便將其攜回且仔細觀察了。
它的形狀有點像芒果,介於圓與橢圓之間;但從正面看的話,又略帶五邊形,有點像博物館中看到的海膽化石,有一種人造物所沒有的和諧;而顏色和觸感,正好也與海膽化石有點像:佈滿了幾乎把白底整個淹沒的茶色斑點,堅硬且有點粗糙,可是又點絨毛的細滑,是一種很奇妙的外表,有點像泥土,也有點像媽媽的感覺,既嚴肅又溫柔;至於裡面,我是知道有輕盈脆薄的籽和一根斑斕但易碎的芯,可是我並不打算打開它,因為比起裡面的脆弱花火,我比叫喜歡外面沉重可是穩健的殼。
其實,說來慚愧,我是不應該將這果實帶回來的,因為它是屬於自然的東西,應該歸於自然。可是他實在是太美了,美到讓我起了私心,將他從自然中竊來,難怪有人說美是一種誘惑、一種原罪,我今天終於深刻地從這顆「蘋果」感受到了。因此,現在我心裡有一種隱晦但美麗的罪惡感,總覺得有點變態,充滿了紫紅色的意象。
現在,它靜靜地在我桌上躺著,雖然是來自大自然的俘虜,但沒有一絲驚恐或慌張,反而是優雅與自若;至於我,這個侵略者,相較於它,卻顯得卑窘了,完全地臣服在它的魅力之下,反倒成了它的俘虜。突然覺得他很像在戰爭中被俘的凡家女孩,到了他國後,反而因緣際會地入宮、受寵、享受,甚至媚王以當權。至於什麼國仇家恨,早就忘卻,也應該忘卻,因為再想起那些只會掃興罷了。
是啊,我就像那被蠱惑的君王,它是不會回去的,因為它不讓我放它回去。
2006/2/19,下午 10: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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