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ＤＮＡ•盧冠妃

台南市立後甲國中　82期《今日甲中》散文

八歲的女孩搭著鞦韆，晃著盪著。嘴裡哼著新學來的童謠，小手緊握著鞦韆的繩索，邊哼邊盪。望著純淨無霞的藍天，女孩小小的腦袋有著許多夢想：位居要津的經理，身穿香奈兒的套裝，坐在辦公室吹著冷氣，言行舉止都充滿著高貴的氣質；或是成為一隻小蟲，自由翱翔在幻想的天空；但也許她最想要的是意外擁有一雙翅膀和光圈，飛向那充滿厚厚雲層的天際，和許多淘氣的小天使一同玩耍……女孩笑了，因這麼多美麗的夢想而笑了。女孩盪得更高，仍望向天空，眼神閃爍裡有的是無窮的希望與自信，她深信等到她長大，一定可以完成這些夢！ 七年後 　　女孩再度回到兒時的那座鞦韆，女孩十五歲了，課業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現在的她追不上同年齡的人，成績遠遠落後著。父母和師長都說，她不是個乖小孩：成績不優良、品性不好、嘴裡老是吐著不雅的言詞。女孩如同往年一樣盪著鞦韆，聳聳肩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一隻平凡的蝴蝶飛過她眼前。女孩心想，如果她能像隻蝴蝶能隨心所欲的的飛翔天空，而不是解著艱難的ＸＹＺ、背著令人頭昏的之乎者也、抄著不知道長怎樣的鋰鈉鉀銣銫鍅，如果可以丟掉這些，如果可以自由那該多好？女孩知道那些都只是她的幻想。她十五歲了，不可能像個小朋友還痴痴妄想著有一天能變成天使這種說出來會被人笑的夢。她不懂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為什麼哥哥、姐姐都這麼優秀，只有自己像是個不良少女，樣樣不如人？「搞不好是我比較笨，我身上的基因比較不好也有可能。」盪著鞦韆，女孩緊皺眉頭，納悶。 　　「……算了，還是回家吧。」女孩放棄思考，跳下鞦韆，毫不留戀的跨步離開。 五年後 　　女孩緊抱著手中跟字典有得比的書，趕回宿舍完成她的報告，明天就是截止日期了，要是沒有交作業這次肯定會被教授當掉的！現在的女孩上了大學，踏入了一段更繁忙的日子。考上的並不是很優良的大學，卻是程度不好的自己拼了命才擠上去的。未來的志向還是一片模糊，女孩並不是很清楚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就是順著感覺走，總會有出路的。稚嫩的臉蛋已被成熟取代，鼻樑上架著一副無鏡片的黑框眼鏡，單純是為了裝飾。現在的女孩稱的是上美人，身邊不泛追求者，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達到她的標準，全都淘汰。想到這點，女孩不僅驕傲的勾起嘴角，她雖然成績不好，但至少她有驚人的美貌！ 七年後 　　「這是我們公司最新出產的產品……」女孩二十七歲了，現職是推銷員，太高的標準導致快要成為熟女的她還單身。女孩完成了小時候的一個夢想，她確實是身穿上班族的標準套裝，但很不幸的是她並沒有當上主管、坐在辦公室裡批改著公文；而是在外頭風吹雨淋跑業務。女孩厭惡的砸砸嘴，她討厭極了這樣的生活，每天六點半起床、為了省錢而搭著擠沙丁魚般的公車、不能和同事一樣坐在辦公室裡。而她發現，這世上比她美的女孩好多！而且都比她聰明、職位比她高！身邊也有好多追求者，而不是像她，已經是一朵快凋零的玫瑰花。這，難道就是自己要的生活嗎？ 　　過著循規蹈矩的日子，做著不超過人們期望的事情，女孩好累。小時後的夢想雖然荒唐，但卻令人激昂。是基因促成的嗎？是人類固有的基因，讓我們都如此的綁手綁腳嗎？小時後，好學生與壞學生永遠都只靠著那零到九的數字來決定。而長大後，換成了一張張的畢業證書與履歷表來決定人的價值。人類，難道就這麼不值嗎？讓基因來決定人類生存的意義，會不會太不公平？女孩好想大吼，將自己學習到的規矩和禮儀拋到腦後，甚至忘記自己是誰。女孩好想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為了賺錢，犧牲夢想。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女孩寧願違反著眾人的期盼，也要做個自己想做的人──一個讓自己沒有遺憾，不受ＤＮＡ綑綁的人。她要證明錯的不是「ＤＮＡ」，而是狹隘看待基因的人們，她要定義自己的「ＤＮＡ」，創造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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