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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優生的獨白•陳禹如

台南市立後甲國中　80期《今日甲中》散文

學生的生活重心是什麼？能夠使我露出一絲絲得意笑容的，是每次考試中斗大的三位數字，師長每每的讚賞，及同儕欽佩又妒忌的神情。 讀書就是我的生活重心。只要能獲得令人稱羨的成績，伴隨而來的榮譽、讚嘆、光彩，如同沁涼的甘泉，源源不斷的湧出，即使疲憊不堪也會有動力再翻閱一本本厚如字典的講義。每天下課後就是火速奔向家，對我而言，看一點身後的同學或籃球場上的競賽都毫無利益和報酬可言。 仲夏夜晚，正當我鎖緊房門，從容望向書桌上的一疊筆記，拉開桌椅，卻突然一陣頭痛欲裂，像是狂風巨浪在腦海中翻騰、狂嘯，視線也灰黑模糊，看著書桌卻產生了一股壓迫感，緊壓住胸口不放。痛苦的我雙手抱頭，恐懼的閉上眼，趴在書桌前不斷喘息。 去了一趟診所，醫師僅交代是心理因素，過度疲勞所致。我一如往常的坐在書桌前，不同的是──我的專注力大不如從前。隔天，考試結果出爐，走上講臺，一張出現紅字的成績單。我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步履不穩的走回座位。身旁的同學嘲諷：「好難看的成績喔！我看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差勁吧？」 鐘響，我避開同學驚訝的目光，迅速離開學校。起初快走，而後奔跑。我想甩掉緊纏著我的痛苦，但徒勞無功，悲傷在我每一條血管竄流。我跑累了，僅存空虛和沮喪彌漫在四周的空氣。窸窸窣窣，鞋下的樹葉呻吟著，我瞥一眼它們，漫無目的地走。一句問候劃破寂靜。 「下課囉？」抬頭一望，是一家佇留在我回家途中的攤販。老婦人綁著俐落馬尾，中氣十足的聲音，微笑使他黃臉上的細紋更明顯。每天，她看著我經過，對我釋出善意，我卻從未發覺，此時才意識到她的存在。當所有人都冷漠對我，只有她一如往昔的關心我。 頃刻，嘴角似乎不再沉重，不自覺的一抹笑掛在臉上。現在，我看見身旁的路人哼著歌走過；球場上雖然有輸贏，每個人都玩得很盡興；公園裡的小孩也毫無愁緒的追逐。 我終於明白，過去我追尋的，僅僅是短暫、不切實際的滿足，真正的快樂是這樣--盡情享受生活。也許真的像書中所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張考卷促使我在名利中清醒──我自己呢？我要重新開始一個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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