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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與cello的邂逅•吳育綺

台南市立後甲國中　82期《今日甲中》主題文章

前年夏天，我獨自一個人在下課後走出音樂教室，抬頭望了望天空，蔚藍的有些不真實，彷彿還在午休夢境邊緣遊走，輕闔上眼簾，讓陽光洗淨我的面龐，將我從半夢半醒中，慢慢地拉回現實……忽然，一群調皮的音符打斷了我的日光浴，帶著強烈的不滿，想找出破壞我心情的兇手！我在下課的吵鬧聲中努力地循著琴聲找尋，聲音將我帶回了音樂教室，找到了！就在隔壁！猶如小偷似的將半張臉探進陌生的教室，隔壁班的音樂老師手裡握著把琴，在我有限的音樂知識裡，我知道，這是把大提琴。就在這天，我第一次與他邂逅……。 　　離上課只剩下不到兩分鐘，按照慣例，這時我應該早就從圖書館衝回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細細的嚼著方才借回來的文字，但是此刻的我卻還停留在回教室的走廊上，癡癡地回想著兩天前與大提琴相遇的情景：現實中的他遠較於課本照片中的美麗，在拉奏者的協助下，發出柔美悅耳的琴聲。時而高、時而低的琴聲迴盪在空蕩蕩的教室，也同樣回盪在我的耳畔。他的高音不如小提琴那般的高亢嘹亮，低音也不如低音大提琴的那般沉穩，但他的音色卻有著其他弦樂器所沒有的溫暖，彷彿是顆冬天的太陽，溫暖了我整個身體，之前的我，為何曾未發現過他是如此的溫柔呢……忽然！上課鐘聲把我拉回了現實。回到教室後，我迅速地翻閱聯絡簿上的日期──離畢業還有半年多，這時，我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回到家後，我立刻對媽媽提出了學琴請求，回應是：「不要，何況你已經錯過了第一次」，很遺憾的，沒有任何理由能否認一個事實。當時無所不知的我是個國小三年級小毛頭，看到有人在拉大提琴，就覺得很厲害、很了不起！當然，那時我也從未真正認識過他，學了五個月的琴，終於因為搬家而停止了那段「學琴如焚錢」的時光，幸好，當時的琴是跟樂器行租的，不然可就真的「虧大了」！原本還對我懷抱著一絲信心的爸媽也因此，對我建了一道更堅厚的防火牆。整件事情唯一的好處則是：媽媽知道以後別輕易相信我的三分鐘熱度。然而，明知會被駁回的我，終究還是只有一句話：對不起，但是拜託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與媽媽則每天都徘迴在「不要」與「拜託」這四字當中，由於家裡「過了媽媽，爸爸才過」的鐵則，戰況對我簡直是不利到了極點，死纏爛打似乎成了我唯一的生存之道。戰爭期間除了要不停地想著新戰術，還得要忍受媽媽不斷提醒我「五個月的教訓」，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是卡在我心頭上的針，不但拔不掉，愈碰觸它，則就愈痛。不過，這次不同了，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倘若身為一名拉奏者，絕不能因為炫耀而拉奏樂器，而是為了「音樂」而拉奏它，我知道現在的我要的是「音樂」，而非「炫燿」。憑著這一點，僵持一個月的戰爭，終於出現了點停戰的曙光：媽媽讓步了。 　　媽媽讓步的一個月後，很順利地找到了一位嚴格的老師，也成功的借到了把古董級的老琴。正式上課後，問題也接踵而來，盡管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既艱辛又難受，但當這雙傷痕累累的手，撥開了最後一叢的荊棘，必將那終於豁然開朗的景色牢記在心，只因那曾是自己咬緊牙根所完成的「鉅作」。 　　與大提琴相處的日子一直到了國二下學期才被迫結束，整整比與媽媽約定的時間多延後了兩年，這不但讓爸媽跌「碎」了眼鏡，也更讓我突破了自我極限。為了不讓學琴影響到國中繁忙的課業，我不斷努力地將段考成績的分數往上提，直到上了國二後，新加入的理化課程讓我忙的手忙腳亂，由於理化分數的偏低，導致我在學校的成績一落千丈，不得以才放掉那隻握琴兩年的手。 　　在學琴的那段時間，除了學習有關大提琴的琴技之外，另外還跟隨著老師所創立的業餘大提琴樂團四處義演，更是學到了不少琴技以外的東西。盡管時間只有短短的兩年，但我卻十分的珍惜每個禮拜與cello──也就是所謂的大提琴，相處的時光，哪怕只有那短短的三個小時。 　　如今，每每只要一回想起第一次與cello的邂逅，總能在我忙得天昏地暗之時，增添一點兒微小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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