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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顧•翁園翔

台南市立後甲國中　80期《今日甲中》散文

窗外正是白茫茫的一片，是霧，而我並沒有繼續留戀溫暖的床，我走了出來。我踏進了這白色世界，緩緩的漫步在其中，忽然有一種酒味相逢的感覺，但又是隱隱約約……我又繼續向前走，一旁的路樹似乎仍未清醒，任由這場霧蓋著她全身，輕輕的鳥囀則顯的格外清晰，我將眼睛閉上，又緩緩張開，霎時，剛剛的熟悉感又襲來，濃霧中，似乎出現了一個人……是你。 還記得那時，我們是快樂的。從認識之初，我們似乎就認定彼此，之後，我們便是無話不談，吃中餐時要在一起，玩樂時也要在一起，有時我不小心跌倒了，你也用石頭在腳上磨出一塊一樣大的傷。對我們而言，我們都曾以為當時的快樂是永恆。 現實太近，夢想太遠。 然這又如何能澆熄我們的夢想呢？於是我們在小小的心中種下了夢想之苗。我們告訴自己：要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絕不被現實上的不便與困境所打敗，即使是跌到在地上，也要不畏困難的再度站起，繼續向前走。這是我們心中的一棵樹，我們也一直灌溉著這棵夢想之樹。 然而，你最後還是離開了我，那個寂寞的午後，你因父母的死訊而離開，你的背影在看似絢麗卻淒涼的夕陽下，彷彿一隻向遠處疾飛的燕子，而我那時的背影卻像一株生了根卻麻木的樹，沒有言語，沒有祝福，我甚至連抽出手與你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你離開了，消失了，像一陣風，但我連風吹過的感覺都沒有，那就像隱形般的消失了，留下的是墜入了寂寞深淵的我，我像一株失去了根的花朵，似乎不知活著是為了什麼，失去了好友，好像什麼都遠去了，疏離了。直到後來，我似乎看到一絲曙光，那是和你的諾言，它讓我看見了你，將我再度喚起，重新的點燃了我心中的那把夢想之火，於是我站了起來。 我又重新的握起了當初許下諾言的手，並誓言要完成最初的夢。我試圖拾起已遺失的夢想碎片，並將其重新組合，好讓我不至愧對於你，起初，我認為只要努力，即便是如天上的星子，也能摘下，我也是一直相信著，直到後來…… 後來的我發現，雖然人們常說只要努力，沒有什麼辦不到的，而我也一直秉持著這個想法並也以其作為夢想的基石，但，現實太近，夢想太遠，感覺有些事，即使竭盡了全力，將一切的心思投入，到最後也是一事無成，而有些事，即使是能一飛升天的凌雲大志，但最後卻都被現實所拉回。我哭，我怨自己的無力，無法完成自己的夢，也哭自己不僅無法繼續陪著你，更無法實現當初的承諾。寂寞與失落的黑色觸手將我包裹了起來，我想起了你，但絕望的陰影又將你覆蓋，你又再次消失了…… 我漸漸發現，自己變成了原先的那個我，而你，卻成了我的記憶中無法拼湊的碎片，而我們的種種回憶，化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模糊片段。我不再執著於其他的事，因我不想再次跌倒—我已失去了原先的夢想。過著平凡的生活，不需因為失敗而難過，更不用花費心思和體力於實現夢想。我告訴自己：「都結束了。」 我並不排斥這樣的安逸，平凡的生活似乎沒有原先不順，一種平凡的感覺填滿了我。我不斷的欺騙自己，夢想本來就並非可能之物，無法完成是正常的事，我也告訴自己，當初的諾言只是童言童語，終究被現實的殘酷所擊毀，這世界對我們的夢有太多的阻礙，我們就似希望越過那龍門而卻被現實洪水不斷推回的鯉魚，不得不屈服。這世界，對我而言，有太多的 不可能，太多的阻力，太多太多的思念…… 過去，我的心似一顆燦爛的流星，閃爍著美麗的夢，如今，我不必再擔心流星的黯淡，我的心彷彿成了一粒平靜的塵埃，無聲的沉睡。 一個平凡的黃昏，走在和你分開的路上，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你又出現了。相同的天空、相同的夕陽、相同的兩個人，你我竟然再次重逢。雖然相視無言，但你似乎看出了我的轉變，當我正要開口時，你已緊緊的握住了我的肩膀，用你那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眼靜靜的望著我，其中似乎訴說著分別後的一切，而這一切又不斷的撞擊著我那已死去的夢想之心。「人沒有悲觀的權利，唯有朝著夢想走去，而這一切，你我都是。」這一句短短的話如一顆又一顆的火花，照亮了我灰暗的心房，也重燃了那已熄滅許久的夢之火。之後的事我都忘了，但直到今天仍清晰可見的是當時絢麗的夕陽。 而今日，夕陽不再，在霧的另一端是你，願那時的夕陽可以照亮我們，讓我們走向夢的盡頭。 那怕是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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