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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苦，誰不怕？•潘妍如

台南市立後甲國中　80期《今日甲中》散文

「加油，就快到了！腳站直，手伸長，妳可以的啊！」為何伙伴們的叫喊聽起來如此模糊？為何近在咫尺的岩塊顯得如此遙遠？ 指尖傳來陣陣的刺痛，肌肉僵硬，雙臂痠疼。為什麼會墜落？眼前的一切被淚水淹沒，腦海不停播放著我不願相信的事實。為什麼會墜落？回到了家，原本擦乾的眼淚又回來了，在我兩頰刻下深深的刀痕。「只不過是場檢定罷了，何必這麼在乎？」我試著安慰自己，但泉湧的淚水不曾停歇。我在心裡想著，即使泣不成聲，明年一定要拿回五點八級的檢定成績，一個又一個的計畫在我心中浮現。 「妳要去哪啊？現在還沒七點耶！」媽媽對著我準備出門的背影喊道。討厭，本來不想吵醒她的。 「上學啊！」我裝出無辜的聲音。她點點頭，又回房睡了。好啦！計畫第一步：跑步到學校再去吊單槓。踩著堅定的步伐，天馬行空地想著下次的檢定，我上路了！書包動不動就從肩上溜滑梯下來，餐盒和水壺碰撞的聲音此起彼落，震耳欲聾。我不斷停下來，調整書包的位置或察看餐袋裡的物品。 「為什麼要這麼累？算了，用走的就好了。」放慢腳步後，感覺輕鬆多了，但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自責。我推開了這個想法，往單槓的所在處走去。指尖碰到冰冷的金屬管的剎那，只覺被成千上萬根細針扎到一樣。「不能放棄，想自己行就行！這是我增強臂力的機會。」我勉勵自己，直到體力耗盡。 數日後，我把計畫完全忘了，但這只是我的愚蠢藉口。我怕苦……雖然那時的我並不願意承認。我將計畫中的第二部分搬上台，準備好好實行——每天晚上做伏地挺身二十下，仰臥起坐五十下。我天真地以為這會比第一步容易，或許是因為不必早早到學校，可以在溫暖的被窩裡多待一會兒，不必去面對刺骨的寒風。不過，就像第一個計畫一樣，我再努力數日後就隨隨便便找了個「太晚睡覺不好」的託詞矇騙自己，半途而廢了。 「妳的計畫進行的如何，女兒？」某日的晚餐時間，媽媽問道。 「哦……還好啦。」媽媽懷疑地看著我的雙眼，「妳放棄了。」這不是問句，我清楚的很。媽媽說起了自己年輕時因為怕吃苦而失敗的慘痛經驗，這個故事她已經說過千百回了，但這次我的感觸最深。我重新開始我的計畫，縱使一些不正確的念頭仍三不五時地困擾我，我也不再走回頭。媽媽的故事是我的精神支柱，它在我疲憊時讓我相信努力會有好的成果。 站在安全墊上，我看著人工岩壁的頂端，也就是路線的終點。爬吧！超越自己的極限，寫下絢麗的一頁吧！不論墜落還是完攀，我知道自己努力過。 攀吧！把那個怕吃苦的自己拋在腦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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